一夜无眠的是贺松年，既然做了荒唐坏事，那他得到惩罚是应该的，冰凉的水怎么都冲不走那滚烫燥热的丑陋欲望，在幻想里将世俗道德扭曲。
干净纯粹的纯白模样，渐渐被涂抹上其他色彩，不应该这样的，可偏偏，就连耳边都是她无意识的呻吟。
他失去了对自己的掌控力，任由放纵，肆虐无辜。
直到手心布满污秽，贺松年微喘着气闭上眼睛。原来他是这样龌龊变态，他不配做贺望星的大哥，可还是贪心地凭借着这份毫无血缘关系的亲情索取她的爱与关心。
事情做了，但完全没有考虑过后果。
明天贺望星清醒过来，会不会怪他，害怕他，讨厌他？
贺松年不知道。
冲动过后的担忧逐渐浮现，越界的事情该怎样解释才合理？
贺松年有点恼，如果这件事让小妹厌恶了，那么他会自动在她眼前消失，他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她的事，包括自己。
但如果，她不排斥……
情绪缓慢冷却，天边的白也泛了出来。
*
元旦难得有三天假期，贺望星被忘记关掉的闹钟吵醒，六点的天还未完全亮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光线，给人一种昏沉感。
酒精带来的后遗症大约是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妄，对于此刻，以及昨夜的混沌记忆。
贺望星揉了揉有些痛的脑袋，零碎的事情一件件浮现，她是怎样回来，又是怎样见到的大哥。
最后跳出来自己抱着大哥索吻的画面，强大的冲击力让她一下清醒，脸不自觉地热起来。
明明是冬天，却出了一身汗，心跳得很慌乱。
思绪一团乱麻，她无法将那些复杂的情绪说清楚道明白，也想不通其中脸红心跳的缘由，又或许是没有胆量承认那个唯一的可能性，索性暂时放弃，拍了拍脸颊强制自己起床。
头还是晕的，人也不太有精神，但她没忘记今天约了蒋筝，既然没想好怎么面对大哥，那么就干脆躲出去让脑子冷静一下。
怕吵醒贺松年，所以贺望星接下来的一切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房子里很安静，楼下没有人。
确认大哥还没起来后，贺望星背着书包闪出门，打算去图书馆应付到和蒋筝约好见面的时间。
这个季节的清晨温度很低，世界的色彩都是清冷的，只有天边缓缓升起的朝阳光辉是温暖的。
贺望星坐到图书馆靠窗的位置，感受阳光一点点倾斜，书摆在桌面，最终却没翻几页。
她给贺松年发了消息，告诉他今天中午不回去吃饭了，但他一直没有回复。
还没有醒吗？
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，他昨晚那么做的动机是什么，贺望星有些苦恼。
等到约好的时间点，贺望星叹口气，收拾好东西去和蒋筝见面，结束这效率极其低下的一个早上。
蒋筝已经到了，她见到贺望星背后格外显眼的书包，惊讶道，“宝贝，你可真是一心只有学习啊，出来玩还要背书包。”
具体缘由贺望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只搂住蒋筝的胳膊转移话题，“好饿，我们吃什么？”
“烤肉吧，我馋这一口好久了！”蒋筝拉着贺望星往常吃的那家走，她揉着脑袋后悔道，“早知道昨晚不喝酒了，现在还难受着呢，也不知道还吃不吃得下，但是我又想吃。”
“那我们少点一些。”说是这么说，但真正看到菜单，两个人就没什么顾忌地一通狂点。
烤肉的炭火很旺，滋滋冒油的声音听起来很抬胃口，肉香味很快就散发出来，醉酒的不适在美食面前也就算不上什么了。
“宝贝，我感觉，陈司煦好像喜欢你。”吃饭总是少不了各种话题，尤其是这种年纪的男女生，情窦初开的暧昧情绪。
贺望星扯了扯嘴角，“你感觉错了吧……”
“你看，每次他跟你说话都挺温柔，脸特别红，昨天还主动送你回家。”蒋筝开始分析。
“不能是他比较懂礼貌吗？”贺望星不能理解。
“可是他每次对我态度都不好。”蒋筝有时候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对自己有意见。
“但是他昨晚也送你回家了。”贺望星回忆着，“也许是小男生的把戏，想要激怒你欺负你来引起你的注意力。”
“算了吧，有点可怕。”蒋筝耸了耸肩。
话题到了这个份上，贺望星想了想说，“我要是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相信吗？”
听到这话，蒋筝瞬间瞪大了眼睛，这她当然是不信的，但是她的大学霸脸颊红了一片，不像是烤肉炭火熏出来的，很有种情窦初开少女的羞涩，“贺望星，真的假的，这居然是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话，我不敢相信我的小耳朵！”
“你这么激动干什么。”贺望星摸了摸耳朵，“你要不要听嘛！”
“要！当然要了！我们大学霸居然动凡心了！”
无中生有的说法贺望星不打算用，还不如干脆直说，只不过这个心动对象的真名她说不出口，“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，他长得很好看，很温柔，对我特别好，每次只要他靠近我，我就会觉得心跳得很快，好像要控制不住了……”
“我会很想见到他，想跟他牵手，想抱抱他，想……”
亲亲他。
蒋筝歪着头沉思片刻，“我有点好奇他到底有多好看啊，有你大哥好看吗？”
“差不多吧。”
“那还行，你就算只馋他身子也不亏……”
“……”
贺望星叹口气，就知道跟蒋筝说这个不太靠谱。
“那你们这也算是青梅竹马了，他比你大几岁啊？”
“五岁多。”贺望星如实回答。
蒋筝更惊讶了，“这么大，那他有女朋友吗？或者说谈过吗？”
“没有吧。”
“吧？”
“绯闻女友有过。”贺望星想起那个名字很拗口的女明星，他们最近并没有新的热搜，而且大哥的新剧播了，似乎在炒新的cp。
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涩涌来，即便贺望星知道是假的，但她竟然会嫉妒，狭隘地嫉妒她们和大哥之间明目张胆的暧昧牵扯。
这显然不是一个妹妹该对哥哥的暧昧对象应该有的正常情感，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贺望星一阵心慌，不得不压下那些怪异的情愫。
“那现在还在传吗？他喜欢那个女生吗？”
“没怎么传了，他说过不喜欢的。”贺望星心虚地解释，因为在传新的了。
“啧，那可不一定，男人这种东西，也许他很享受呢，男的那么会装！”蒋筝看着贺望星，“那他对你怎么样？”
“他对我特别特别好，从小到大，所有好的他都第一个想着我，我要什么就给什么。”贺望星还是为大哥多加了几句解释，“那个绯闻对象也是工作上的，不太好拒绝，他身边也没什么异性的，而且我觉得他对我很不一样，可是我又怕是我误会了。”
“要不，你试探一下？”
“怎么试探？”
贺望星的心情很复杂，忐忑不安地期待着，猜测着，而且这严重影响了她正常的学习进度，不太划算。
“比如跟他透露一下，有男生在追你，或者说，你告诉他你有喜欢的人，看看他什么反应。”
贺望星皱着眉叹气，又夹了一块烤肉塞进嘴里，“我再想想吧。”
这顿烤肉吃到最后两个人还是撑了，时间还早，她们就一边逛商场一边消食。
贺松年也终于回复了她，“好，玩的开心，注意安全。”
贺望星盯着屏幕上的消息，看不出对方的情绪，没有提及昨晚，似乎没有任何异样。
她有些怀疑昨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，可是梦怎么会这么真实呢？
大哥的脸又从脑海里浮现出来，不知道是梦还是真的吻纠缠进来，舌根竟还有种发麻的酥爽感，令人浑身发软。
隐秘的情绪滋生，红润自脖颈蔓延。
好在蒋筝并没有注意到，贺望星摸了摸脖子，努力驱散走这怪异的感觉。
两人并没有在外面玩太久，在下午五点之前各自回家。
贺望星捏着书包背带，缓慢地往回走，十分钟的路程被她走出了半小时，在家门口犹豫好久才磨磨蹭蹭地开门进去。
第一反应是观察客厅里有没有人，没见到大哥的身影，贺望星居然松了口气，很小心地转身关门。
“小妹终于回来了。”
大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时，贺望星吓得手一抖，钥匙掉落在地，说话时也差点咬到舌头，“大……大哥。”
她转过身见到来人，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吓到了？”贺松年正站在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，柔和的客厅灯光笼在他身上，脸上仍是温和笑意，并未让贺望星发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。
“谁让你突然出声的！”明明是自己做贼心虚，贺望星却倒打一耙企图掩饰。
贺松年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钥匙挂到玄关柜上，见贺望星还愣在原地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。”贺望星低下头，迅速换鞋，欲盖弥彰地往厨房看了看，“大哥你吃晚饭了没，贺知屿还没回来吗？”
“他实验室的事情没忙完。”贺松年顺手拿过她的书包。
最平常自然的动作，贺望星下意识交给他，书包传递过程中，手指擦过彼此的，贺望星听到了异常的心跳声。
身上又开始发热。